吾寧愛與憎（7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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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寧愛與憎（7）
宋斂星站在簡三因的桌子面前，那漆黑的雙眸盯著簡三因，眼底波濤洶湧，然而簡三因卻意外發覺他的眉眼好像張開了，眉弓高的恰到好處，顯得眼窩很深邃，而那雙鳳眸已經有點要開始禍害人的意思。
簡三因就看著這雙眼，忽然想到了上個劇本和他在月老樹下分開的宋斂星，一別就是六年，不由得，她心裏忽然升起來一股落寞之感。
而宋斂星腦袋裏滿是阮南希和她說的那句話。
他不喜歡阮南希，所以就直截了當的地拒絕，然而那女生還追問他是不是喜歡簡三因。
那時他當場就楞在原地，喜歡？他如今沒有這種感覺。
然而阮南希接下來話卻讓他驟然覺得胸悶氣短。
“——簡三因說只把你當弟弟，你還是不要喜歡她了。”
於是他生氣地想要找簡三因理論，然而到了她的面前，宋斂星卻又忽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。
理論什麽？重點是什麽？是簡三因一直把他當弟弟小看了他……還是別的？
“……怎麽了，這麽大火氣？”簡三因把書包背在身上站起來，見宋斂星的表情漸漸緩和了些。
宋斂星聽簡三因這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就覺得生氣，瞪了她一眼：“被你氣的。”
說完，宋斂星就撂下一句話，轉身就走了。
簡三因看著那決絕的背影，氣笑了，果然是要進入青春期的小孩，情緒比四月的天氣變的都快。
回孤兒院的這條路兩個人已經一起走了很多遍，先穿過熱鬧的小鎮，再走過寂靜的郊外柏油路。
往常，在學校裏面憋了一天的簡三因總是話特別多，她說話的時候，宋斂星往往默不作聲看著她，偶爾搭一句話。
但今天他卻一個人走在前面，一路悶聲不吭。看到這，簡三因倒又是想到六年前第一次見他的樣子。
沈默又孤僻，感覺全世界都把他拋棄了。
想來，六年過去，宋斂星的家長還從未親自來看過他。也就是逢年過節能夠想起來他們還有個便宜兒子，往孤兒院裏送一些零食什麽的，但宋斂星不屑一顧，一口也不吃。
簡三因心裏長長的嘆了口氣，想著到底是誰惹他生氣了，總得哄好，要不然按照他這記仇的性子興許能讓他一輩子悶在心裏。
“宋斂星。”簡三因笑著叫了一句前面的人，擡腳追了上去。
現在已經走過了小鎮，路面寬廣，人煙稀少，正是哄人的好時候。
“斂星。”
簡三因見他一步不停，擡腳快步追上，堵住他的路，擡眸細細的看著他眼底的神色。
“怎麽了這是？是阮南希給你表白說了什麽不中聽的嗎？”簡三因猜測道。
宋斂星眼睛一橫，看這罪魁禍首一副覺得自己特別清白的模樣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，於是悶聲道：“沒有。”
“沒有？”簡三因就知道宋斂星改不了這毛病，從小時候到現在都是這樣，遇到什麽事情就是不說，即便這幾年被她教育地稍微好了點。
簡三因故作輕松地撞了一下宋斂星的胳膊，揶揄道：“人家那麽漂亮小姑娘不是和你表白了嗎？怎麽，不開心啊。”
“我拒絕了。”宋斂星直接道，突然感覺簡三因有點煩。
“拒絕？”簡三因想了想也是意料之中，“看你臭著張臉估計也沒好好說話。”
“什麽沒好好說話？”
簡三因道：“在你沒有付出成本的情況下，別人的喜歡都是很珍貴的，即便你不想要，也不能隨意這樣拒絕別人。即便是人家說錯話了，那也是別人不理解你，自己更不應該生氣。”
宋斂星停下腳步，想著自己剛才的語氣卻是不太好，看著簡三因真誠地眼睛，突然有點不氣了。
所以……簡三因並不理解他嗎？
可是有時候他也不理解他自己。
“好了，笑一笑。”簡三因揚起一個笑臉，“每個人都有隱私，我就不問你發生什麽了，但是遇到事了千萬不能憋在心裏，也不要隨便生自己的氣。”
宋斂星微微垂著眼睫看著簡三因明媚的雙眸，仔細想來好像從一開始，簡三因就總是這樣成熟。
或許是因為他的幼稚，才讓她總是認為自己只能充當一個弟弟的角色。
“就知道瞎說。”宋斂星伸出手指抵上簡三因的眉心，將她的臉輕輕推開，“快點走，等會院長就要擔心了。”
簡三因心一松，感覺到這是冰川瓦解的跡象，高高興興地推著他趕緊回孤兒院。
“我快餓死了，快走。”
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回了孤兒院，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聞到飯菜的香氣，反倒在外面就能聽到了屋裏的哭鬧聲。
簡三因和宋斂星對視一眼，趕緊跑了進去。
今天，孤兒院來了陌生人，而萌萌正站在她面前放聲尖叫。
“院長。”簡三因叫了一聲，簡珍時立刻給她一個先別說話的眼神。
孤兒院裏的孩子長到一定年齡，簡珍時就會聯系一些醫療機構和社會機構帶走他們，可能是因為他們病情的原因，也有出於對他們未來的考量。
畢竟星星孤兒院只有一個簡珍時拿著市裏的補助養活十幾個孩子，雖然相較於別的孤兒院並不多，但真的是承擔不住。
“萌萌今天要走，你怎麽不告訴我？”簡三因湊到簡珍時面前，質問道。
“告訴你有什麽用，你凈會添亂。”簡珍時聲音很低，其中夾雜著些許無奈。
“好了，張醫生，您還是盡快把萌萌帶走吧，在這待的時間越長，他越是不想走。”
被稱為張醫生的女醫生朝身邊的男助理使了個眼色，男助理不費力氣地抱著萌萌就走，任何告別的機會都不給。
簡三因聽著撕心裂肺的哭泣聲，想到六年裏總是等他們回來的萌萌，擡腳追了上去。
“等等！”
宋斂星見簡三因沖出去，想拉也拉不住，只能也跟著過去。
走出門外，萌萌已經被帶上了車，簡三因讓助理把門打開，但是無論她怎麽說助理都一直拒絕，勸說簡三因趕緊回去。
“叔叔，能把車窗打開讓我們和他說兩句話嗎？”宋斂星將簡三因扯過來，禮貌的問道。
男助理神色一頓，隔著車窗說道：“你們說了他也聽不懂。”
“他能聽懂！”簡三因吼道，估計這人再多說一句她都能罵出來。
宋斂星抓緊激動的簡三因，低聲說了句：“別激動。”
“叔叔，以後我們就見不到萌萌了，我們就說一句話，可以嗎？”
助理看著門窗之下還沒有她肩膀高的兩個孩子，到底是心疼，伸手把車窗搖了下來，簡三因趕緊撲上去，然而看著萌萌滿眼通紅的樣子，她突然有點不忍心說出心裏的話。
簡三因仔細回想著她過的這些年，好像還從未有心靈被觸動的感覺。
在現實生活裏的三十年，她渾渾噩噩，以至於有些事情她都記不清了。在劇本裏面對宋斂星對她的表白，她雖然開心，但卻打心底裏有種虛無縹緲的不安全感，因為周身的所有事情都好像在無聲的告訴她，那都是假的。
但惟獨這個劇本，沒有狗血的劇情，她也不是什麽大小姐，更不是公主，不是別人生活裏的炮灰，她只是她自己，每一天對於她來說過的很是充實。
對她刀子嘴豆腐心的簡珍時，嫌貧愛富時刻想要脫離孤兒院的陳巧玲，雖有缺陷但是都特別真誠的小孩，還有外冷內熱的宋斂星，還有郊外的花草樹木，六年間裏，她好像漸漸忘了這是一場游戲。
“萌萌，我和這裏的所有人都會一直想你的，等我有空了就會和斂星哥哥一起去看你，不要哭了好嗎？”
說完，簡三因笑了笑，萌萌的哭聲不止，可簡三因覺得總會有一絲聲音能傳遞到他的小小世界裏。
下一秒，男助理立刻把窗戶搖上，帶著遲來的張醫生，發動汽車駛出了孤兒院。
簡三因遙遙的看著長長街道上的汽車，被灰蒙蒙的遠山覆蓋，烏雲密布，好像又要有一場風雨。
……
簡三因一晚上都沒怎麽說話，以至於嘗了一口飯才發覺出又一絲不對勁來。
“今天誰做的飯？”
宋斂星一頓：“院長。”
“陳巧玲呢？”
“走了。”
簡三因環視一圈四周，發現還真沒有陳巧玲嘮嘮叨叨的身影。雖說她一早就知道陳巧玲不想呆在孤兒院，但怎麽六年過去了她才想起來要離開。
“院長說她要結婚了。”宋斂星看懂了簡三因困惑的表情。
“她倒真的是一聲不吭。”
如今孤兒院只剩下簡珍時一個大人，怪不得她會今天就把萌萌送走。
“那院長不再招人了嗎？”
宋斂星搖搖頭：“不知道。”
簡三因心裏壓著一股氣，嗖的一下站起來就沖出了食堂。
“——你去哪，不吃飯了？”宋斂星震驚得問道。
“吃不下。”
……
簡三因吭哧吭哧地上樓，用力把院長室的門推開，見簡珍時背對著她，匆忙的將什麽東西塞到櫃子裏。
“幹什麽，想把樓梯給跺碎了啊？”簡珍時笑罵道。
簡三因發現這屋裏真暗，於是啪嗒一聲把燈給摁開，想要出聲質問，卻一眼看到了簡珍時青黑的眼底。心裏瞬間一酸，當即就覺得自己真的是當小孩久了，連帶著都幼稚了不少。
“你沒有再找人嗎？”簡三因低聲佯裝隨意的說道，“陳巧玲走了。”
言下之意是，你就打算一個人撐起孤兒院了。
“大人的事小孩別操心，我聽說你這次終於沒再考第一名了，下半年就要上初中了，多把心思放在你學習上。”簡珍時岔開話題。
簡三因知道簡珍時就算是有心也無力，孤兒院地處偏僻，誰會像她那麽傻不婚不育往山窩窩裏面鉆。
“累不死你。”
說完，簡三因就轉身出了門，回到餐廳扒著飯就吃。
宋斂星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麽，將碗裏一塊肉夾到簡三因碗裏，說道：“長個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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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斂星站在簡三因的桌子面前，那漆黑的雙眸盯著簡三因，眼底波濤洶湧，然而簡三因卻意外發覺他的眉眼好像張開了，眉弓高的恰到好處，顯得眼窩很深邃，而那雙鳳眸已經有點要開始禍害人的意思。
簡三因就看著這雙眼，忽然想到了上個劇本和他在月老樹下分開的宋斂星，一別就是六年，不由得，她心裏忽然升起來一股落寞之感。
而宋斂星腦袋裏滿是阮南希和她說的那句話。
他不喜歡阮南希，所以就直截了當的地拒絕，然而那女生還追問他是不是喜歡簡三因。
那時他當場就楞在原地，喜歡？他如今沒有這種感覺。
然而阮南希接下來話卻讓他驟然覺得胸悶氣短。
“——簡三因說只把你當弟弟，你還是不要喜歡她了。”
於是他生氣地想要找簡三因理論，然而到了她的面前，宋斂星卻又忽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。
理論什麽？重點是什麽？是簡三因一直把他當弟弟小看了他……還是別的？
“……怎麽了，這麽大火氣？”簡三因把書包背在身上站起來，見宋斂星的表情漸漸緩和了些。
宋斂星聽簡三因這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就覺得生氣，瞪了她一眼：“被你氣的。”
說完，宋斂星就撂下一句話，轉身就走了。
簡三因看著那決絕的背影，氣笑了，果然是要進入青春期的小孩，情緒比四月的天氣變的都快。
回孤兒院的這條路兩個人已經一起走了很多遍，先穿過熱鬧的小鎮，再走過寂靜的郊外柏油路。
往常，在學校裏面憋了一天的簡三因總是話特別多，她說話的時候，宋斂星往往默不作聲看著她，偶爾搭一句話。
但今天他卻一個人走在前面，一路悶聲不吭。看到這，簡三因倒又是想到六年前第一次見他的樣子。
沈默又孤僻，感覺全世界都把他拋棄了。
想來，六年過去，宋斂星的家長還從未親自來看過他。也就是逢年過節能夠想起來他們還有個便宜兒子，往孤兒院裏送一些零食什麽的，但宋斂星不屑一顧，一口也不吃。
簡三因心裏長長的嘆了口氣，想著到底是誰惹他生氣了，總得哄好，要不然按照他這記仇的性子興許能讓他一輩子悶在心裏。
“宋斂星。”簡三因笑著叫了一句前面的人，擡腳追了上去。
現在已經走過了小鎮，路面寬廣，人煙稀少，正是哄人的好時候。
“斂星。”
簡三因見他一步不停，擡腳快步追上，堵住他的路，擡眸細細的看著他眼底的神色。
“怎麽了這是？是阮南希給你表白說了什麽不中聽的嗎？”簡三因猜測道。
宋斂星眼睛一橫，看這罪魁禍首一副覺得自己特別清白的模樣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，於是悶聲道：“沒有。”
“沒有？”簡三因就知道宋斂星改不了這毛病，從小時候到現在都是這樣，遇到什麽事情就是不說，即便這幾年被她教育地稍微好了點。
簡三因故作輕松地撞了一下宋斂星的胳膊，揶揄道：“人家那麽漂亮小姑娘不是和你表白了嗎？怎麽，不開心啊。”
“我拒絕了。”宋斂星直接道，突然感覺簡三因有點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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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三因道：“在你沒有付出成本的情況下，別人的喜歡都是很珍貴的，即便你不想要，也不能隨意這樣拒絕別人。即便是人家說錯話了，那也是別人不理解你，自己更不應該生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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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……簡三因並不理解他嗎？
可是有時候他也不理解他自己。
“好了，笑一笑。”簡三因揚起一個笑臉，“每個人都有隱私，我就不問你發生什麽了，但是遇到事了千萬不能憋在心裏，也不要隨便生自己的氣。”
宋斂星微微垂著眼睫看著簡三因明媚的雙眸，仔細想來好像從一開始，簡三因就總是這樣成熟。
或許是因為他的幼稚，才讓她總是認為自己只能充當一個弟弟的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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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三因心一松，感覺到這是冰川瓦解的跡象，高高興興地推著他趕緊回孤兒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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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兒院裏的孩子長到一定年齡，簡珍時就會聯系一些醫療機構和社會機構帶走他們，可能是因為他們病情的原因，也有出於對他們未來的考量。
畢竟星星孤兒院只有一個簡珍時拿著市裏的補助養活十幾個孩子，雖然相較於別的孤兒院並不多，但真的是承擔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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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告訴你有什麽用，你凈會添亂。”簡珍時聲音很低，其中夾雜著些許無奈。
“好了，張醫生，您還是盡快把萌萌帶走吧，在這待的時間越長，他越是不想走。”
被稱為張醫生的女醫生朝身邊的男助理使了個眼色，男助理不費力氣地抱著萌萌就走，任何告別的機會都不給。
簡三因聽著撕心裂肺的哭泣聲，想到六年裏總是等他們回來的萌萌，擡腳追了上去。
“等等！”
宋斂星見簡三因沖出去，想拉也拉不住，只能也跟著過去。
走出門外，萌萌已經被帶上了車，簡三因讓助理把門打開，但是無論她怎麽說助理都一直拒絕，勸說簡三因趕緊回去。
“叔叔，能把車窗打開讓我們和他說兩句話嗎？”宋斂星將簡三因扯過來，禮貌的問道。
男助理神色一頓，隔著車窗說道：“你們說了他也聽不懂。”
“他能聽懂！”簡三因吼道，估計這人再多說一句她都能罵出來。
宋斂星抓緊激動的簡三因，低聲說了句：“別激動。”
“叔叔，以後我們就見不到萌萌了，我們就說一句話，可以嗎？”
助理看著門窗之下還沒有她肩膀高的兩個孩子，到底是心疼，伸手把車窗搖了下來，簡三因趕緊撲上去，然而看著萌萌滿眼通紅的樣子，她突然有點不忍心說出心裏的話。
簡三因仔細回想著她過的這些年，好像還從未有心靈被觸動的感覺。
在現實生活裏的三十年，她渾渾噩噩，以至於有些事情她都記不清了。在劇本裏面對宋斂星對她的表白，她雖然開心，但卻打心底裏有種虛無縹緲的不安全感，因為周身的所有事情都好像在無聲的告訴她，那都是假的。
但惟獨這個劇本，沒有狗血的劇情，她也不是什麽大小姐，更不是公主，不是別人生活裏的炮灰，她只是她自己，每一天對於她來說過的很是充實。
對她刀子嘴豆腐心的簡珍時，嫌貧愛富時刻想要脫離孤兒院的陳巧玲，雖有缺陷但是都特別真誠的小孩，還有外冷內熱的宋斂星，還有郊外的花草樹木，六年間裏，她好像漸漸忘了這是一場游戲。
“萌萌，我和這裏的所有人都會一直想你的，等我有空了就會和斂星哥哥一起去看你，不要哭了好嗎？”
說完，簡三因笑了笑，萌萌的哭聲不止，可簡三因覺得總會有一絲聲音能傳遞到他的小小世界裏。
下一秒，男助理立刻把窗戶搖上，帶著遲來的張醫生，發動汽車駛出了孤兒院。
簡三因遙遙的看著長長街道上的汽車，被灰蒙蒙的遠山覆蓋，烏雲密布，好像又要有一場風雨。
……
簡三因一晚上都沒怎麽說話，以至於嘗了一口飯才發覺出又一絲不對勁來。
“今天誰做的飯？”
宋斂星一頓：“院長。”
“陳巧玲呢？”
“走了。”
簡三因環視一圈四周，發現還真沒有陳巧玲嘮嘮叨叨的身影。雖說她一早就知道陳巧玲不想呆在孤兒院，但怎麽六年過去了她才想起來要離開。
“院長說她要結婚了。”宋斂星看懂了簡三因困惑的表情。
“她倒真的是一聲不吭。”
如今孤兒院只剩下簡珍時一個大人，怪不得她會今天就把萌萌送走。
“那院長不再招人了嗎？”
宋斂星搖搖頭：“不知道。”
簡三因心裏壓著一股氣，嗖的一下站起來就沖出了食堂。
“——你去哪，不吃飯了？”宋斂星震驚得問道。
“吃不下。”
……
簡三因吭哧吭哧地上樓，用力把院長室的門推開，見簡珍時背對著她，匆忙的將什麽東西塞到櫃子裏。
“幹什麽，想把樓梯給跺碎了啊？”簡珍時笑罵道。
簡三因發現這屋裏真暗，於是啪嗒一聲把燈給摁開，想要出聲質問，卻一眼看到了簡珍時青黑的眼底。心裏瞬間一酸，當即就覺得自己真的是當小孩久了，連帶著都幼稚了不少。
“你沒有再找人嗎？”簡三因低聲佯裝隨意的說道，“陳巧玲走了。”
言下之意是，你就打算一個人撐起孤兒院了。
“大人的事小孩別操心，我聽說你這次終於沒再考第一名了，下半年就要上初中了，多把心思放在你學習上。”簡珍時岔開話題。
簡三因知道簡珍時就算是有心也無力，孤兒院地處偏僻，誰會像她那麽傻不婚不育往山窩窩裏面鉆。
“累不死你。”
說完，簡三因就轉身出了門，回到餐廳扒著飯就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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